左行右企約定俗成
黃冠麟 學研社成員、文化工作者
廿年前某日，我在大埔墟火車站的扶手電梯左側，一級級往上行。忽然被另一乘客攔住叫我企好。我講了一句「左行右企」，被那個哥哥炮轟：邊度有寫啊？這廿年來我一直記住這個場景，近日才真正釋懷，原來港鐵有講過「左行右企、利己利人」。
左行右企，即是右側站人，左側留給有急事的行人提速。這種倡議非常科學。右側乘客密鋪梯級，乃工具化的極致；左側趕時間的乘客滿足到焦急情緒，使用者各取所需。可近年港鐵需要大力宣傳要「左右企穩」，最大原因是有人企不穩產生意外，累己累人。意外當然一宗都嫌多，當中我們應該更深入探討，是怎樣的人與其惡劣、頻發的行為，最終影響到社會要開展移風易俗的討論。
翻查新聞資料，有些扶手電梯意外可謂違反常理，包括將輪椅推上扶手電梯、攜帶大型行李、推嬰兒車。最頻發的當然是未握扶手行走於扶手電梯上，釀成「打保齡」意外。歸根究底，原來是個別不當使用行為導致意外發生，而為了避免意外發生，最終從嚴，導致要讓所有人失去彈性。
「約定俗成謂之宜，異於約則謂之不宜」，左行右企的出現，是市民在日常生活中產生的智慧，後來也成為了一種倡議、一種大眾約定。香港人生活與工作節奏快，乘客上班時趕時間，「左行右企」對於生產力有利。但在安全的考慮上，港鐵推行的「左右企穩」的確提高安全系數。兩害相權取其輕，何況「安全」和「效率」屬於社會其中兩種最寶貴價值，本非錯對之論，只視乎如何平衡。
以近日的一件扶手電梯小事作結。我正在西九龍高鐵站的扶手電梯左側，還沒有開始踏上梯級，前方乘客一個行李橫掃，落在我的腳前。我還沒有想好要講「左行右企」還是「左右企定」，被那個阿叔大聲喝道，「排隊啦！打尖！」向讀者問，我們公民社會是否要再為這種霸道行為探討移風易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