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與生命

  銀鷂

  有天在家不小心把一杯水打翻了,水在光滑的石製桌面上流動,很快便滴到地板上。電光火石之間,我突然有衝動想寫一篇關於水的文章。

  春秋時,道家哲學家老子曾妙論過水,認為水具有高尚的品德,這就是「上善若水」。老子這樣說,水善於滋潤萬物卻不與其他事物爭短長,清除別人身上的污漬,污染了自身亦不計較,維持世間所有物種的生命而不收分毫。水又是適應性最強的,任何氣候地理環境都可以存在。水在極寒時會凝結成為堅固的冰塊,溫暖時會化為流水,酷熱時蒸發一縷青煙,升上空中,形成雨雲,遇冷下雨,循環不息。水能存在於狹窄的石縫中,藏於沙漠百丈之下,又能在深谷中匯聚為汪洋,這就是水的適應性。

  水的個性也是多樣的,在眼眶中流轉的眼淚,柔弱中帶着哀傷,人們內心中的苦痛抑鬱,要借助淚水作為媒介宣洩出來,這正是文人所說的「欲語淚先行」。眼淚保護體內五臟六腑免受負面情緒傷害,這是水的感性,亦是水對傷心人的關懷。

  但水亦有狂怒一面。大海汪洋,波濤洶湧,極端氣象,十級巨浪,倒海翻江, 怒不可遏,勢不可擋,這是對破壞環境的傲慢人類霸氣回應,亦是對地球生命的捍衛。試問世界事物,既具少女情心亦具霸主雄心,能有幾何,唯水也。

  水與生命,存在着奧妙的關係。上善若水,也並非僅僅是把水比喻為德行,而是說德行本身就存在於大自然。只有大自然的大德存在,生命才能在大自然的關懷中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