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有點謎】朱元璋容貌古怪 原是民間添想像
在中學說明朝史的時候，開國君主朱元璋的臉總能引起學生的興趣，究竟是傳統器宇軒昂的模樣，還是令人稱奇的鞋拔子臉呢？今文便嘗試為此作出比較合適的說法。在我角度，我還是比較傾向傳統的畫像。
獲得這個結論，倒不是有實際證據證明傳統畫像有多麼可信，而是在相較之下，傳統畫像比起鞋拔子臉更為可信。
有關朱元璋樣貌奇特，正史中最早的記載是這樣的︰元朝末年，朱元璋投靠郭子興，郭子興「奇太祖狀貌，解縛與語，收帳下。為十夫長，數從戰有功。子興喜，其次妻小張夫人亦指目太祖曰：『此異人也。』乃妻以所撫馬公女，是為孝慈高皇后。」從以上文字可知，當中的「奇太祖狀貌」和「此異人也」，為太祖的奇怪容貌提供了文字基礎，但正史未有記載朱元璋樣貌到底奇在哪裏，也未有具體描述朱元璋的容貌。
至於最早有關朱元璋容貌的文字描述，來自《太祖實錄》，實錄記載太祖：「龍髯長郁，然項上奇骨隱起至頂，威儀天表，望之如神。」文字記載太祖「奇骨隱起至頂」，但一切為之烘托太祖容貌是「望之如神」，有傳奇色彩，加上「奇骨隱起至頂」的描述與鞋拔子臉也有段差距。以上可見，由正史和最早文字記錄，不可呼應民間傳說的鞋拔子臉，難以肯定其可信性。
有關於描繪太祖樣貌鞋拔子臉的最早記載，來自嘉靖年間的南京工部尚書張翰，他上朝時見過官方畫像，後來在其書《松窗夢語》寫：「眉秀目炬，鼻直唇長，面如滿月，須不盈尺，與民間所傳奇異之像大不類。」從這個記載來看，朱元璋奇異畫像已在民間流傳。大部分人，甚至連明朝高級官員也只見過鞋拔子臉民間版本，但未曾見過官方版本。
這段文字也側面說明着，甚至連高級官員都非常迷惑，思考哪個才是真容。這段歷史相當有趣，隨着學者不斷研究，他們發現現今流傳的朱元璋民間畫，時間愈後加的細節愈多，例如奇骨、異形、麻子等形象，到了後期甚至不像一個人了。
說官方畫作不可信的人，往往以畫師避諱帝皇長相，因而刻意美化帝皇相貌。這種說法有一定的可取性，但這種說法最大問題在於是否因此而全面否定此畫像的可信性？《實錄》記載為朱元璋作畫像的共有五人，全數病死，未有詳細描述畫匠對朱元璋容貌有微言，而且宮廷畫像向來有嚴格規定，以寫實角度出發，如果朱元璋畫像有問題，其他帝皇畫像同樣引起挑戰。
從理性角度出發，官方畫作有美化，此話或許無誤，但因此而推論認為民間畫像更加可信，那便說得太過分。權衡之下，官方畫像比民間畫像理應更加可信，民間畫像在文字記載上有太多漏洞。至於民間為何更喜歡鞋拔子臉畫像呢？這或許是因為朱元璋的「新形象」，更充滿了神秘的色彩，也似乎有更多的「內涵」，朱元璋鞋拔子臉的帝皇形象，很大程度上是後人按照自己的觀念、需要和想像集體創造出來。
◆ 張奔勝（中學中國歷史科科主任，喜歡思考和推敲歷史細節，尤喜歡講及教科書沒有提及的內容和細節，引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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