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眼天下】「不賣就禁」不拉倒 一切免談
郭 燁
在特朗普就職再任美國總統前一天，TikTok在美國的服務經歷了大約14個小時的停運後，宣布因為特朗普的努力而恢復運作，雖然整個過程充滿「按劇本走」的感覺，但已經成功以最合理的方法，捍衛了TikTok本身應有的利益，兼向美國人確切地展示了TikTok對「不賣就禁」法案的立場。當然，TikTok在美國的問題不會就此解決，今後將是各方討價還價的階段，對此筆者不會有過度樂觀的想法，TikTok不能賣是一條無論如何都要守住的底線，特朗普現時提出的50%方案是不可以接受的。
由始至終，美國政客（包括最初提出要禁TikTok的特朗普）針對TikTok的目的，就是把TikTok（尤其是程式背後的演算法）據為己有，所謂「國家安全」考量只是藉口。美國政客認為可以靠美國龐大的市場來迫使TikTok就範，如果先例一開，他們必然就會將目標轉向下一家中國，甚至其他非美國企業。
TikTok在法案生效當天停止在美國的運作，就是要向美國人證明，TikTok不會在脅迫和勒索之下屈服，TikTok此舉不單是捍衛了自身的應得利益，也是捍衛了其他非美國企業的利益，捍衛了國際社會基本通用的商業規則，讓美國人充分了解到，他們是不能單靠所謂的「國家安全」憂慮，就強行迫使企業出售資產或放棄經營權。
至於TikTok停運後再恢復運作，則是一個必須的過程。因為無論如何「不賣就禁」法律已經正式生效，TikTok不遵守的話就會被罰，不存在灰色地帶，主動停運就是要消除風險，除非特朗普作出白紙黑字的澄清和保證，確保TikTok繼續運作也不會讓公司和其網絡供應商遭受處罰。同時，這次短暫的停運也能讓1.7億美國用戶真實體會到TikTok一旦完全停運會是怎樣的情況，有助TikTok推動用戶向美國政客施壓，讓後者知道他們掠奪TikTok的企圖是有多麼不得民心。
當然，今次短暫停運只是TikTok與特朗普真正交手的前菜。目前特朗普提出的所謂「拯救」TikTok方案，即簽署行政命令推遲「不賣就禁」法令生效時間，只是暫時性方案，法令要求TikTok出售的條文還是沒有變。除非在特朗普提出的寬限期內，美國國會能夠另立新的法案，把原有的「不賣就禁」法令廢止了，否則問題還是存在。
特朗普提出的出售50%方案，本身也是沒有改變「不賣就禁」的強制出售性質，只是需要賣的股份比重不同。不過特朗普這個隨口說說的方案實質欠缺了很多細節：他所指的TikTok是只包括美國業務，還是全球業務？合資企業的實質控制權在哪一方？TikTok最重要的演算法由哪一方擁有？特朗普所指的「美國」是指任何美國企業，還是必須是美國人的企業，甚至是美國政府本身？在特朗普的寡頭政治和裙帶資本主義世界中，買家是否必須與他有某種利益關係？最重要的是，只是出售50%股權是否足以滿足「不賣就禁」法令的要求，若否，國會是否願意協助他修例或通過新法案？
今後而言，筆者認為TikTok還是需要繼續與特朗普談判，能夠爭取的就要爭取，但底線無論如何就是TikTok不能賣，在這點上沒有讓步的空間，尤其是在「不賣就禁」法令沒有廢除或沒有修改的前提下，更不存在任何中間着墨的可能。能談就談，不能談就索性拉倒，這次TikTok已經預演過一次，要完全、永久地終止在美國運作，並非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