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箴今品】摯友隔天涯 友情亦不變
送杜少府之任蜀州(1)
王勃(2)
城闕輔三秦(3),風煙望五津(4)。
與君離別意,同是宦遊人(5)。
海內存知己(6),天涯若比鄰(7)。
無為在歧路(8),兒女共霑巾(9)。
註釋:
(1)少府:官名。之:到,往。蜀州:今四川崇州。
(2)王勃:字子安,唐代文學家、「初唐四傑」之一。6 歲能寫文章,被譽為「神童」,擅長五律、五絕和駢文。代表作有〈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滕王閣序〉等。
(3)城闕(粵:缺kyut3):城樓,代指唐代京師長安。輔:護衛。三秦:指長安附近的關中之地,今陝西潼關以西一帶。
(4)五津:指岷江的五個渡口,泛指蜀川。
(5)宦(粵:幻waan6)遊:赴外地做官。
(6)海內:四海之內。
(7)比(粵:鼻bei6)鄰:近鄰。
(8)無為:不必,無須。歧(粵:旗kei4)路:岔路。
(9)霑巾:「霑」通「沾」,淚水沾濕布巾。
語譯:
三秦之地拱衛着巍巍長安,而渺渺蜀川,只能透過重重雲霧遙望。
我心中懷着無限情意與你離別,我們都是遠離家鄉,奔波仕途。
只要在世上還有您這位知心好友,即使遠在天涯也像近鄰一樣。
岔道分別的時候,我們不必太過兒女情長,讓淚水沾濕佩巾。
賞析:
送別詩大都表現出淒切悲傷的情感,但本詩意境卻相對開闊昂揚。首聯寫送別地點和友人赴任之處。以「望」字把相隔甚遠的兩地連在一起,運用誇張的手法,展開壯闊的境界,對照遠近兩地景物,拉近了心理距離,鋪墊下文「天涯若比鄰」。「同是宦遊人」的「同」字,表明詩人與朋友際遇相同,鋪墊下文的「知己」。
接着詩人安撫朋友不要為離別而悲傷,彼此間的友誼不會因距離而淡薄,雖遠隔天涯,知己的心也能連在一起。最後,在即將告別的分岔路,離情別緒本來最為濃烈,作者卻將濃情化成淡語,豁達勸慰友人「無為在歧路,兒女共霑巾。」
文如其人,王勃性情豪邁,故筆下能造雄渾壯闊的氣象將千里江山的距離,濃縮在一己胸懷之中,轉化為樂觀豁達的情感。詩人吟出「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這樣高亢嘹亮的詩句,告訴我們真摯的友情可克服時空的阻隔,消除孤獨的苦悶,縱然不在一起,知己的深情厚誼也不會磨滅。
同學們,你有與好朋友分別的時候嗎?你還記得你們的臨別贈言嗎?若將來長大,你要赴外地留學或工作,臨別之時,你會與親人或朋友怎樣告別呢?
施仲謀(香港教育大學中國語言學系教授)、金夢瑤(香港教育大學中國語言學系講師)、李敬邦(香港教育大學中國語言學系高級研究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