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詩書與歌舞
荃葵
暑假過去，新學期開始，鄰家女兒入讀幼兒院低班，我問她「喜歡返學嗎？」她從未返過學，卻連連點頭，因為大人曾對她說：「返學好開心，可以同好多小朋友玩。」
筆者猶記得自己讀幼稚園時，學校是在一幢唐樓的二樓，拾級而上後，左右兩邊分別有兩間屋，學校在左，右屋烏燈黑火，只露出神枱燈的「一點紅」，聽大人說那是一間舞廳，孩子們可不能入錯屋。學校佔一層樓，地方頗大，幼稚園低中高班都在那裏，每班十來人，只隔條通道。由於沒有隔音設備，老師們授課要輕聲細語。那年代讀幼稚園沒有玩具，一入學就要讀書。學生們懵懵懂懂，很多人無心聽課，我們班的英文老師是個大近視眼西裝筆挺的長者，手中拿着書本和長間尺，見有人不聽書，便叫出來打手板，我被打過幾次，後來發現若有理由辯解，他就放過你，叫你回座位去。如此一邊是歌舞，另一邊是詩書，我的幼稚園生活就這樣度過。
另一印象深刻的是小六後上中學，突然間除了中文和中史外，所有學科都以英語授課，同學們一句都聽不懂，老師見我們害怕，便給一周「適應期」，下周起不再講中文。整個中學時期最怕留班，因為家貧，留班意味着輟學。那時工廠好景，我去打了幾年暑期工，做過救生水泡包裝工、收音機零件燒焊工。此後升學一直半工讀教夜校，暑假為小學生補習。
如今開學前夕，專家提醒家長注意子女的精神健康。我們青少年時只想着半工讀不容有失，無暇顧及其他，從不知道何謂抑鬱。現今社會複雜，人們思緒萬千，「壓力」成了口頭禪，但願大家要有幼兒心態：返學好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