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舞自由式》嗨爆全場 編導Marco Gerris：追求自由與個性 創作無極限
上個周末，荷蘭ISH Dance Collective人氣之作《狂舞自由式》以炸裂能量「引爆」西九自由空間。霹靂舞、滑板、單線滾軸溜冰、街頭籃球、花式小輪車等極限運動相遇在劇場中，配上絕妙的編排與匠心獨運的現場音樂，帶來令人腎上腺素大飆升的現場演出。
是運動？是舞蹈？還是競技？對於鍾情於破格混搭的編導Marco Gerris來說，這也許才是真正的街頭文化風格——不拘一格，絕無界限。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尉瑋 ◆攝：Eric Hong@ Moon 9 Image 圖片由西九文化區管理局提供
當晚舞作仍未開場，勁爆節奏已經點燃自由空間大盒，觀眾坐在位子上，卻如同進入舞廳，空氣都燥熱起來。之後的演出，可謂亂中有序，令人目不暇接。霹靂舞者是大殺器，身體就是極限道具；單線滾軸溜冰與滑板是高空王者，讓人心驚肉跳；花式小輪車是人與車子的浪漫一舞，精細技巧令人讚嘆；最「肉緊」的是跑酷，與各種空間障礙物埋身肉搏。個人展示時是高手亮招，互相配合時又盡顯默契，整場演出看得人心跳加速。
展現獨特街頭文化
《狂舞自由式》的編導是ISH Dance Collective的藝術總監Marco Gerris，他也曾擔任美國舞蹈比賽真人騷《舞一叮》的評審。Marco對記者說，創作出這個作品全然是因為自己的一腔熱情。他本身擅長多種街頭運動，年輕時就迷上單線滾軸溜冰，住在阿姆斯特丹的他也與當地的hip-hop社區十分熟稔。「我認識非常好的霹靂舞舞者，還有街頭籃球手。我和他們朝夕相處，對他們的生活方式與生活態度很熟悉，就覺察出不少共同點。例如他們都追求同樣的目標——自由，以及在自己的領域中找到個性。」
Marco從小就不按常理出牌，他曾經學過色士風、小提琴與結他，也嘗試過滾軸曲棍球、花式滑冰、足球、游泳等各種運動。用他的話說，「沒兩年就覺得悶了，沒有一樣精，但都還不錯。」也許，突破限制的自由混搭才是他的「菜」，「我一直夢想可以做一個演出，將各種運動還有藝術元素融入。不只有炫技，亦有很多詩意；可以非常硬核，但又同時非常溫柔，甚至浪漫。」
《狂舞自由式》正是這樣的嘗試，將這些在各自領域獨領風騷的「大佬」們聚集在一起，融入劇場元素與現場音樂，展現獨特的街頭文化。「這些『瘋子』們，在訓練上有共同點，在生活方式上也是。」Marco笑道，「我告訴他們很想在舞台上展現他們在滑板公園或街頭遊玩的樣子，他們非常信任我，給了我好多的元素。人們來看我們綵排會覺得：你們在幹什麼啊？太瘋狂太混亂了吧！但是當他們看到演出時，無一例外，完全是瞠目結舌。」
不僅互相較勁 亦是好buddy
在《狂舞自由式》中， Marco請來十位街頭極限運動達人大顯身手，其中不乏世界級比賽的冠軍常客，例如滾軸溜冰前世界三冠王Sven Boekhorst。這麼多的高手聚在一起，會不會打起來？「我知道你的意思，關於自我的凸顯。」Marco說，街頭運動的確追求自由表達與個性的彰顯，但是當去到一定的層次與高度，大家會不僅想要展現自我，更想要享受互相的合作。「我們現在都是非常好的朋友，甚至在手上紋上有同樣的紋身呢。」Marco笑道。對他來說，街頭運動的魅力並非只有炫技與比拚，大家互相之間鼓舞磨礪，那種惺惺相惜的默契最為動人。「競賽開始時，大家互相較勁；完了以後便互相擊掌擁抱，再來一杯啤酒。」滑板公園中，有人練招，有人圍觀，失敗了就再來，旁邊的人群或打趣或歡呼，大家不停傳遞熱情與活力。這也讓街頭運動與競技體育相比，展現出非常不同的動感。「競技體育非常個人，大家聚焦在數字上——我要跑得更快，跳得更高。在追求卓越上我們有相似之處，但在街頭，你會更加感受到周圍人的支持。」
加入劇場元素 編排如同「作曲」
各路高手各顯絕招，《狂舞自由式》中劇場元素的融入也為作品帶來不一樣的質感。特別是現場音樂，弦樂配上重金屬，劇烈節奏鼓動心臟，讓整個劇場變身成為街頭遊樂場。Marco曾創作過很多不同的舞台作品，包括曾與荷蘭國家芭蕾舞團合作。他稱《狂舞自由式》是自己最為「極端」的作品，形容整個創作過程如同「作曲」，「滾軸溜冰者躍上U形池，那其他的『樂器』要如何反應？是模仿他的動作？每個演出者也像是舞者，開始時他們會問我：難道我還要跳舞？我說不，你做你的招，是我要編舞，將所有元素編織成舞蹈。」
Marco最喜歡的一幕，是「half-final」，這是演出中第一次所有的極限運動同場發生，令人眼花繚亂。「你可能需要多20對眼睛才能看清所有的事情。跳躍、滑動，各種瘋狂的招式同時發生，就像一個拼圖，衝突與和諧並存。」
這場演出的確讓人捏一把汗，演出現場，觀眾不斷拍手尖叫，演員們的精準配合讓人印象深刻。「但有時也會出錯，」Marco笑道，「大部分是在排練室中，但也是整個過程的美妙之處。每當我有個主意，我告訴大家，有人會說那我可以從上面跳過去，有人說那我從下面滑過去……這就是我們發展作品的過程。但是有時他們會撞在一起，或者沒能成功，這時大家通常都哈哈大笑。」Marco說，這種氛圍就十分「街頭」，「比如你和芭蕾舞者合作，如果有人摔倒了，所有人會大驚失色：我的天啊你還好嗎？而我們這裏如果有人跌倒了，大家通常都狂笑，然後才問你沒事吧。只要你了解了他們的世界，會覺得這是完全OK的，是生活方式的一種。」
演出中的所有演員，都不是專業的劇場表演者，Marco強調，絕不會讓他們去做自己覺得不舒服的東西，「但有時我也會push他們一點，去嘗試不一樣的。比如開場，他們排成一排跑動，做出編排的動作，那對他們來說是全新的。我告訴他們的時候，他們說：我才不要做，太奇怪了！但是做完後，他們覺得也蠻酷的。」對Marco來說，秘訣就是，要讓整個創作好玩，cool，大家才能樂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