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綠山水 人間禪心 李牧遙：追求天人合一的繪畫
近代中國畫壇，國畫與油畫如楚河漢界，涇渭分明。但在此之中，亦誕生了一些中西兼長，既畫油畫又畫國畫的畫家。中國畫強調功底，因而畫家以油畫創作開始，再去涉獵國畫都需要一定的勇氣，不過，畫家李牧遙並不畏懼這樣的界線。如同她的人生一樣，從演員到歌手，再到作家，直至拿起畫筆，她遊刃有餘地穿梭在不同的人生角色之間，她也用不同畫種，走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藝術道路。◆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黃依江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香港上環文娛中心六樓展覽廳近日舉辦「人間禪心—李牧遙國畫藝術展」，展期直至6月16日，這是李牧遙在香港的首個個人展覽。她一直記得2009年，自己第一次在香港拍賣出一幅描繪江南水鄉的作品，對於香港藏家的感激，一直持續至今。今次展覽共展出李牧遙一百餘幅作品，包括青綠山水禪畫圖、二十四節氣花卉圖、荷花修禪圖三個系列。
將普世禪宗哲學入畫
在青綠山水禪畫圖中，以工筆手法勾勒的山水之間，總有幾位紅衣羅漢的身影。身處大自然中的隱居修道生活，是李牧遙一直以來的嚮往。她在1996年皈依廣州光孝寺禪宗高僧釋本煥大師，開始研讀《金剛經》和《心經》，佛教的哲學思想深深影響了李牧遙，她說：「那種智慧不僅融入了我的為人處事之中，也影響了我的繪畫。」她希望畫中的禪宗色彩，幫助當代觀眾放下世俗的煩惱。
李牧遙每日打坐，她感到打坐之後繪畫更容易投入，作品呈現的效果往往與最初的構思不同，令她驚喜。「創作時，似乎於無形之中進入心流，便達成了天人合一的狀態。」李牧遙認為畫家需要這樣的狀態，若非大師畫家天賦非凡，藝術家唯有在後天的訓練與創作之中，不斷追尋「天人合一」的一剎火花。「這樣的經驗非常神奇，我常常因為太過投入而忘記休息。」有時，李牧遙會從早上八點一直畫到晚上十點，甚至因此而患上肩周炎。
水墨構圖中的油畫細節
李牧遙幼時跟隨父親習得國畫筆法，2004年在盧浮宮，見到宗教畫中的天使羽毛、眼淚這些真實的細節，米開朗基羅穹頂壁畫極致的立體感，李牧遙被深深震撼，於是決心開始學習油畫。
她的荷花修禪圖系列中，不難看出她對油畫和國畫技巧的結合。她選用吸水性和沁水性比較強的生宣，在構圖時先將荷花位置留白，用白色顏料覆蓋花的位置，然後用潑墨手法渲染葉片，最後才用油畫技法雕琢荷花。「這樣畫出的荷花有明暗效果，整幅作品像後印象派那樣，既模糊又清晰。」在寫意的水墨中，保留油畫的細節，是李牧遙對於中西融合的巧思。她笑言常自詡自己的作品是後印象派國畫。「後印象派對我影響很大，那個時期其實是油畫發展史的轉折，具象和抽象的轉折。」
值得一提的是，李牧遙習慣用右手作畫，以左手題款。「因為我的荷花系列用色比較當代，因此希望在題款上更為傳統，但我不是從小就練習書法，於是『取巧』走樸拙方向，左手題字令畫面有樸拙意味，沒想到也令作品有了獨特之處。」
寫意與寫實的變化藝途
許多畫家對於自己的藝途並沒有明確的規劃，但李牧遙不同。在國畫方面，她從大寫意山水畫起，然後轉向工筆，雖然這個過程需要付出大量精力與練習，創造性也被限制，但她覺得，自己需要這樣的過程。她曾在中央美術學院進修，後師從徐悲鴻大弟子戴澤，戴澤是一個精通多個畫種的畫家，對李牧遙影響很大。「我一路從寫意走向寫實，但我相信在未來，我還會回歸抽象，回到大寫意的創作。」李牧遙說。
「女畫家常被人質疑，如果你只畫大寫意，就有人說你沒有功底；若你只畫工筆畫，就有人說你沒有創意。」李牧遙笑言自己從油畫轉畫國畫，已是很少藝術家有勇氣做的事，但她不害怕這種質疑，她選擇在寫意與工筆之間穿梭，只希望能夠成就自己的藝術發展過程。
她形容自己是一個情緒化的人：「畫家如同歌唱家、演員、作家一樣，需要從生活中累積不同的情緒和感受，引入自己的創作和表達。我的過去與閱歷，讓我更堅定地選擇了繪畫的道路，也為我累積了這樣的素材。」她指雖然畫家坐在那裏畫畫動作不大，但心裏卻是浪潮洶湧的。「這種情緒有時也是一種消耗，許多畫家因心腦血管疾病而去世，也許跟創作時的情緒波動有關。」
李牧遙亦透露，接下來她將創作一些長卷山水圖，需要去不同地方實地寫生，蒐集素材。「這次來香港，強烈地感到香港正處於一個轉型期，相信未來香港會成為一個更多面的中心，不僅在金融方面，更是在文化方面。而我們藝術家能做的，就是多多創作和展示，配合中外文化藝術交流中心的發展。」
李牧遙小檔案
李牧遙：原名李莉，字珵，號為牧遙，別名李怡青。被譽為「知性女畫家」和「MBA激情女作家」。李牧遙在中央美術學院進行過專業訓練，並曾師從諸多藝術大師，其恩師戴澤是徐悲鴻先生的得意門生，故李牧遙是徐悲鴻的再傳弟子。李牧遙個人畫冊《美麗等待》於2010年6月在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李牧遙多次在全國政協禮堂和798的「聖之空間」等做過個人油畫展，包括《孝行天下》、《美麗等待》、《破繭》和《美麗風景》等系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