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業分析】日本結束負利率政策影響幾何？
工銀國際首席經濟學家、董事總經理 程實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日本央行近期決定結束長達8年的負利率政策，旨在說明日本徹底擺脫長期結構性通縮。中長期來看，如果薪資增長能夠進一步推動日本勞動力市場供需再調整，從而支持日本居民最終消費支出可持續增長，那麼日本或將中長期擺脫結構性通縮。
企業利潤料呈上升趨勢
首先，「工資-價格」螺旋效應將決定日本能否最終走出結構性通縮。隨着負利率政策結束，在「安倍經濟學」財政與貨幣政策的累積影響下，日本「工資-價格」螺旋形成基礎概率有所抬升。2024年「春鬥」中，勞工會爭取的工資增幅達到歷史性的5.28%，有理由支持日本通脹已經邁入「居民購買力平價提升」階段。同時，在價格因素影響下，企業利潤呈上升趨勢。下一階段，如果薪資增長支援強勁勞動力市場的形成，從而支援企業盈利可持續，日本擺脫長期結構性通縮將是可能的。
其次，日本當前退出大規模貨幣寬鬆政策利大於弊。日央行近期決定結束長達8年的負利率政策目的在於說明日本徹底擺脫長期結構性通縮。結束負利率政策對日本各經濟部門的影響是複雜的。首先，歷史上當日基準利率由正轉負，家庭部門持有的存款和其他資產的利率下降，抵押貸款和其他借款的利率也隨之下降。家庭總體存款額大於抵押貸款負債，因此淨利息收入與央行實施常規利率時期相比萎縮了數萬億日圓規模。
與之相反，如果利率回歸常態，持有金融資產多於負債的家庭部門的淨利息收入整體上有望改善。其次，實施負利率政策幫助企業部門減少了債務，積累了手頭資金，但弱化了企業轉型的積極性。本輪日基準利率提升至0%對企業的正負面影響均有限。此外，從金融機構來看，當利率回升，金融機構利潤率惡化的邊際程度將遞減。雖然短期內或會面臨一定的壓力，但與持續負利率環境下相比，銀行更容易找到盈利的方法。
助提振居民購買力水平
然而，結束負利率政策並提高利率水平預期還會引發一些擔憂，包括金融機構持有的長期債券是否會面臨未實現損失，以及一些借款人是否會因為需要支付更高的利息而拖欠貸款。從影響來看，由於企業利潤率表現強勁，因此負利率政策的結束不一定直接會衝擊企業利潤。此外，結束負利率政策有助於抑制當前快速反彈的日本通脹，提振居民部門購買力水平。
最後，日本退出負利率政策，全球資金成本或邊際抬升。從全球資產配置的角度來說，日本負利率貨幣政策一直以來為全球投資者提供了大量低成本資金，退出超寬鬆政策意味着縮減全球市場流動性，導致全球資本成本邊際上升，將對依賴低成本資金的投資機構和經濟體構成一定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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