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廊】過年的儀式感
劉志華
一到臘月，過年的序幕便在街頭小巷裏徐徐拉開。
房前、樓頂，那一排排、一串串、密密麻麻、長短不一的臘肉，像是串無聲的風鈴，傳遞着春節即將到來的信息。臘肉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着油漬漬的亮光。不禁想起正月餐桌上的一道美食——蒜苗炒臘肉，蒜苗，青翠欲滴。肥瘦相間的臘肉，瘦的紅如胭脂，肥的晶瑩剔透。無論是色澤還是香氣都令人垂涎欲滴。
「冬臘風醃，蓄以禦冬」。臘月氣溫低，空氣乾燥，正是製作臘肉的好時機。肉攤的老闆們格外忙碌。大盆裏放滿了絞好的豬肉粒，撒上調料不停攪拌，然後通過漏斗狀的輔佐工具，把豬肉灌進腸衣，一根根肥嘟嘟的臘腸便已成形。人們把豬肝、豬頭皮以及五花肉灑上鹽巴和香料，通過醃製、晾曬，做成香噴噴的臘味。這種醃製方法有着悠久的歷史，在遠古時代，人們為了確保在寒冷的冬天能吃上肉，以醃製的方式來保存食物。如今生活條件好了，隨時都能吃上新鮮的肉類，然而這鹹香可口的臘味，依然深受人們的喜愛。它不僅是餐桌上的一道美食，更是一種傳統文化的體現。
年前大掃除是一項必不可少的儀式，除了表達除舊迎新之意，更有迎祥納福之美。臘月二十五左右，人們陸陸續續對房屋進行大掃除，該掃的掃，該洗的洗，該扔的扔。小時候家裏的門窗、桌椅、水桶都是木製品，清洗起來簡單粗暴。物品直接放到水中浸透後，用稻稈拌着細紗使勁搓，三下兩下就能洗乾淨。小夥伴像螞蟻搬食物一樣，一趟趟來回搬運着。長長的溪流如集市般熱鬧，大家有說有笑，幹得熱火朝天。如今，住進套房的我們，年前的清洗工作只能限制在自家陽台或衞生間進行。少了兒時大家一塊幹活的熱鬧場景，過年的儀式感也隨之減少。
考慮到年底工作較忙，臘月初二，趁陽光正好，我便開始了一年一度的大掃除。清洗玻璃窗是打掃專案中的難題，於是把其列為首位。我先拆下所有的紗窗，在陽台清洗，晾曬。接着調配清洗劑，準備兩條毛巾，幾張報紙，接一大桶熱水，再來點音樂，一切準備就緒，擼起袖子踏實幹。第一遍去污，第二三遍清潔。玻璃、安全網、窗台，每個旮旯都不放過。歷經了4個小時左右才把全屋的窗戶弄乾淨，累得腰酸背痛。坐下來，喝杯溫水，望着透亮無塵的玻璃窗，再看陽光下閃着亮光的不銹鋼防護網，心情舒暢無比。那一刻我終於領略到過年大掃除的意義了。
臘月初六，又是一個艷陽天。我進行了難度系數排列第二的清洗工作——拆洗窗簾。客廳的、臥室的、布的、紗的，我把它們分批放入洗衣機裏清洗。因為晾曬場所的限制，3套窗簾分3天清洗。接下來的日子便是洗被褥、地墊……陽光沒辜負我的期望，一如既往的燦爛。所有東西都曬得乾爽酥香，裝滿了陽光的味道。最後再清洗重油污的廚房、抽油煙機。一年一度的大掃除在臘月中旬全部完工。高興之餘不忘與朋友分享這份喜悅。朋友笑道：「你太想過年了吧！這麼早就搞好了，等過年又髒了。」「哈哈，不管嘍，反正就是一個儀式，流程走完就好。」
過年買新衣也是中國的傳統的習俗之一，兒時過年去集市買新衣服要步行三四公里，現在網絡便捷，足不出戶便可買到來自天南地北的東西。入冬後只要有空便開始在網上逛，給家人挑衣服、鞋子。商家服務極好，讓我們多挑幾件試穿，滿意的留下 ，不喜歡的退回，運費他們承擔。為了錯開年末的快遞高峰期，年貨都提前買好。某天晚上，群裏一位朋友問我：「你的年貨置辦好了沒？」「成都朋友寄來了臘肉和臘腸，我買了一紮雪柳、一盆水仙、兩盆蘭花，算麼？」說完我便把花兒的圖片發到群裏，問道：「有年味了嗎？」圍觀友人紛紛讚賞，「滿滿的年味！」「這年，就滿滿的清香之氣了！」
離春節愈來愈近了，街道也一天比一天熱鬧。街頭上人頭攢動，商舖擺着滿滿當當的不同年貨。紅燈籠、紅對聯、紅掛飾……傳統的中國紅綴滿了街，過年的儀式感瞬間被拉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