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貴陽與達利 「零距離」 121件大師真跡 從 「超現實」 連接 「現實」

◆標誌性的鬍子是達利形象的重要組成部分。
◆標誌性的鬍子是達利形象的重要組成部分。

◆達利裝置作品《明星臉》
◆達利裝置作品《明星臉》

◆《夢之舞》
◆《夢之舞》

◆《卡拉眺望地中海》
◆《卡拉眺望地中海》

◆《內戰的預兆》
◆《內戰的預兆》

◆《記憶的永恒》
◆《記憶的永恒》

展出121件藝術真跡!在貴陽與大師達利「零距離」接觸
展出121件藝術真跡!在貴陽與大師達利「零距離」接觸

  「天才大師達利藝術特展」近日在貴陽國際時尚發布中心舉辦,作為中國境內達利真跡展出時間最久、原作數量最多的一次展覽,亦是慶祝中國西班牙建交50周年官方活動「中西文化旅遊年」的「重中之重」,今次特展將達利戲劇博物館按比例縮小若干倍從他的老家菲格拉斯小鎮「搬」到貴陽,又展出達利生前最愛的火車裝置,121件達利真跡、3件複製品、2件裝置藝術、4件視覺裝置藝術,2部達利主題電影,共132件展品,根據不同年代和主題在 8個展區內展出,使觀眾在萬里之遙的貴陽,與生命歷程已經終結30多年之久的達利,在「超現實」與「現實」層面得以「零距離」親密接觸。展覽將持續至8月31日。◆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周亞明 貴陽報道 部分相片由主辦方提供

  曾有論斷稱,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而此番面對的,更是早年即以天才自詡、終身堅持「偏執狂臨界狀態」方式創作、以詭異和怪誕基本樣貌示人的達利,他的作品會否讓雲裏霧裏呢?展覽主要策展人徐芬蘭博士及特展特邀顧問、知名學者王六一接受香港文匯報專訪,從達利早期作品、小畫幅的《夢之舞》開始,引導觀眾走近達利。

  兩個極端看達利

  1921年9月,薩爾瓦多·達利(Salvador Dali)開始了他在西班牙首都馬德里聖費爾南多藝術學院的學習生涯。他在這裏放浪形骸,期間曾經坐牢,最終因故被學院開除。但他在學校接受的古典主義學派近乎嚴苛的美術專業功底訓練,所學習到的素描、雕塑和設計堪稱扎實的技術,則為他今後畫風的形成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達利最為人稱道的作品是《時間的輪廓》《記憶的永恒》《內戰的預兆》和《一條安達魯狗》(超現實主義電影)。在《時間的輪廓》和《記憶的永恒》中先後出現的軟表,後來幾乎成了達利的代名詞。「軟表」是「軟」的,但對「軟表」的描繪功夫卻是「硬」的。其實達利的所有作品對細節的描繪精細入微、毫髮不爽,正也是達利作品最為鮮明的特徵之一,這是一個極端。

  在《內戰的預兆》中,怪誕的四肢互相抓握、擠壓和踩踏,頭在痛苦和狂喜中向後仰。西班牙北部的壯麗天空下,煮熟的豆子散落在周圍。戰爭的荒謬、恐怖和野蠻,正是借由精湛的技巧和細膩的寫實處理,予人直觀和深刻的印象。其實達利的每一件作品,都像《內戰的預兆》一樣,極盡扭曲、誇張、荒誕之能事,觀眾往往在驚愕之餘,不得不承認,達利的確是個天才——這是達利的另一個極端。

  「超現實」的「現實」溯源

  達利創作《夢之舞》的時間是1935年,地點是美國紐約。時值第一、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完成了工業時代演進的美國,各行業婦女已開始感覺到機器對人的「追趕」和壓迫。達利在《紐約時報》開設專欄的民調顯示,大部分美國婦女都做過類似的夢,在夢裏希望像蝸牛一樣放慢腳步和享受生兒育女的天倫之樂。《夢之舞》呈現正是這樣的夢,其主體是面向觀眾的女人裸體,但頭部位置描繪的卻是一部嬰兒車,車裏嬰孩腳的部位,「長」的卻是描繪得精細入微、幾近逼真的蝸牛。畫的背景是灰黑色,女人的裸體也彷彿因重壓而變形、粗糙和臃腫,毫無美感可言——顯然,《夢之舞》沿襲了此前達利已經相當明顯的詭異和荒誕的特點,這是典型的「超現實主義」作品。

  樣貌的怪異和荒誕並沒有影響紐約對《夢之舞》的接納和熱捧。徐芬蘭談及《夢之舞》後來產生了許多「現實」關聯,比如當時芭蕾舞劇的邀請函,就用它做了封面;一期《美國周刊》還專門刊載了達利詮釋性的文章,並報道了《夢之舞》在各地受到熱捧的情況……這些都說明,超現實主義作品《夢之舞》正是回應了美國社會主流民意這一十分現實的訴求,才會獲得空前成功。

  一把打開達利的「鑰匙」

  徐芬蘭說,只要擁有一把打開達利的「鑰匙」,看懂就不是問題:「欣賞達利畫作,要抓住三個重點特徵——一是達利的每件作品,總是在同一空間有不同時間;二是畫面的構成『零件』之間不連貫、不相屬,會從這個突然跳到那個;三是扭曲和變形。但這一切表象,都是為標題所蘊含的主旨服務的。」她以《卡拉眺望地中海》為例,詳解了這把「鑰匙」的「結構」和功能。

  畫面底部居中的卡拉處於壯年時期,裸體背對觀眾,看向前方,畫的左、上、右則是光怪陸離的色塊。卡拉是達利一生迷戀的愛妻,他為卡拉創作了幾百幅畫作,但事實上,卡拉雖是達利的伴侶、家務總管和最稱職的經紀人,但卻對達利毫無忠誠可言。「她一生中有包括達利在內的兩任丈夫,和數不清的情人。就在達利為她購置的城堡中,她的生活除高定服裝、頂級珠寶,就是無數投懷送抱的『小鮮肉』。卡拉眺望地中海,目光投向的是遠方,是林肯——男性的隱喻,而非觸手可及的生活,不是身邊的丈夫達利。」仔細體會徐芬蘭的觀展秘訣,的確是一通百通。當了解了作品的創作背景和彼時達利的生命狀態,再琢磨標題蘊含的主旨,就不會為其扭曲、誇張、荒誕的「超現實」表象所惑,從而抵達達利內心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