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味經典】《詩經·關雎》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關雎》是《詩經》的第一篇作品,而《詩經》則是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收錄了西周初期(或更早)至春秋中葉五百餘年間的詩歌,共305篇。《詩經》分「風」、「雅」、「頌」三大類:「風」是民歌,共有十五國風;「雅」是宮廷樂歌,分「大雅」和「小雅」;「頌」是宗廟祭祀用的讚美詩。《詩經》作品往往採用篇章第一句的首二字或幾個字為題,《關雎》這題目就來自詩歌首句「關關雎鳩」。
《關雎》選自《周南》(十五國風之一),是西周晚期的作品,寫君子在河邊遇見一位採摘荇菜的淑女,因而產生愛慕之情。全詩可以分成三章。「關關雎鳩」至「君子好述」為第一章,共四句。詩人因物起興,寫君子從黃河洲渚上鳴叫求偶的雎鳩,聯想到淑女是君子理想的配偶。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至「輾轉反側」為第二章,共八句。前兩句以景起興,寫淑女每天在河中撈摘荇菜;其後兩句說君子對這樣辛勤賢淑的女子,產生愛慕追求之心,不論醒來或在夢中,都不能自已地思念着她;之後四句具體寫君子求偶不得,輾轉反側的苦悶。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至「鐘鼓樂之」為第三章。這一章用重章疊句的方法,寫淑女在河邊採摘荇菜,君子對她念念不忘,如癡如醉地想像,要為她彈奏琴瑟,與她交往,將來求而得之,敲鐘打鼓去迎娶她。
綜觀全篇所寫,君子追求淑女,十分含蓄,只是暗戀,不敢當面表達愛意,沒有輕佻猥瑣之態,只是想像可以跟淑女交往,然後明媒正娶,思想單純,溫柔敦厚,即使願望不遂,亦沒有發出強烈的哀怨,難怪孔子高度推許本篇,指它「樂而不淫,哀而不傷」(《論語·八佾》)。
漢儒於《毛詩序》云:「《關雎》,后妃之德也,《風》之始也,所以風天下而正夫婦也。……」認為《關雎》乃借君子淑女匹配,歌頌周文王后妃賢德,其德行足以為天下萬民的典範,藉此「風天下而正夫婦」,教化人民。自宋代以來,部分學者擺脫傳統詩教寄託之說,直尋詩歌本義,肯定《詩經》的文學性。今日有更多人認為《關雎》只是一首情歌,旨在寫某男子傾慕一位心儀的女子。
賞析由不同的專家、學者撰寫,教育局修訂;書法由陳用博士、任貫中先生撰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