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味巨著A-Z：Hell is * other people!
余 功
法國著名存在主義哲學家沙特(Jean-Paul Sartre, 1905-1980，他的名字讀如shone-paul SART(ra))，亦是劇作家兼小說家。他認為，表達哲學思想的最佳媒介並非哲學論著，而是文學作品－－雖然他亦寫過重要的哲學巨著和小品，前者有《存在與虛無》(Being and Nothingness，法文原名是 L淩ftre et le N�mant)，後者有《存在主義是一種人文主義》(Existentialism is a Humanism，法文原名是L'existentialisme est un humanisme)。他對哲學與文學的影響力都極大，因而榮獲1964年諾貝爾文學獎，但他卻拒絕接受。
甚麼是存在主義？這很難用三言兩語說得清楚。沙特本人最著名的說法是「存在先於本質」(existence precedes essence)，大意指人天生是沒有所謂本質，我們只是存在著，而究竟成為怎麼樣的人，便視乎我們自己的選擇，不能歸咎於上天。
他的存在主義經常給人虛無、生命沒意義的感覺；而他的文學作品中最著名的一句，便是本文標題這句話：Hell is - other people(地獄就是－－他人)！
這句話源自他自己極看重的劇作，英文名字是N字首的，叫《No Exit》，法文原名是《Huis Clos》，中文則有譯作《沒有出路》、《無路可出》、《無出路》、《禁閉》、《密室》等等，此劇於1944年寫成，比《存在與虛無》晚一年，可視為後者的通俗詮釋。
禁閉四人的密室
劇作只有一幕，就是在一個密室內。角色有四人，包括配角Valet(僕從)，以及一男二女的主角：首先進入房間的男主角Garcin(讀如GAR-sin)，以及接著先後進去的Inez(讀如EE-nez或AI-nez)和Estelle(讀如ess-TELL或iss-TELL)。
原來這兒是人死後的地獄。Garcin進入房間後問僕從：But, I say, where are the instruments of torture(但是，哎喲，酷刑的器具在哪兒)？僕從不明白他的意思，Garcin便仔細一點問：The racks and red-hot pincers and all the other paraphernalia(拉肢刑具和赤熱鉗子，還有其他工具)。
後來Inez進來，想起的倒不是刑具，而是施酷刑的人！－－Garcin問Inez： What do you suppose I am(妳以為我是誰)？Inez立即回答：You? Why, the torturer, of course(你？還用說，當然是施酷刑的人)。
Garcin、Inez、Estelle三人在一起，最初還算友善，並互相隱瞞為何要死後下地獄，都說是搞錯了，不公平。後來，大家都說出生前罪行，而且開始互罵和不再互相尊重。
沒有肉體折磨的地獄
想起三人要這般永遠困在密室中，Inez終於恍然大悟：Obviously there aren't any physical torments - you agree, don't you(很明顯，這兒沒有任何肉體折磨－－你們都同意，對不)？她繼續說：I mean that each of us will act as torturer of the two others(我的意思是，我們每個人都是向其餘二人施酷刑的人)。
話劇接近尾聲時，Garcin大笑，並說出了劇中最重要的一段話：So this is hell. I'd never have believed it. You remember all we were told about the torture-chambers, the fire and brimstone, the "burning marl". Old wives' tales! There's no need for red-hot pokers. Hell is - other people !（這就是地獄了。我以前一定不會相信。你們都記得我們聽說那些關於酷刑室、火與琉璜、「熾熱泥灰」的事。天方夜譚！根本不需要赤熱的撥火棒。地獄就是－－他人）！
人與人之間相處，若不以愛相待，反而互不尊重、彼此折磨，這不就是地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