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文匯網記者 秦占國 北京報道)11月25日,著名書畫家、詩人范曾先生驚悉詩詞學泰斗葉嘉瑩先生過世之噩耗,忍痛寫下輓聯——「曾杜甫留句玉露傷懷凋楓葉,信觀堂有承詩壇感耀仰嘉瑩,葉嘉瑩先生千古,范曾敬輓」,以表達對這位老朋友的深切哀悼。
鴻雁傳書、詩文唱和,是葉嘉瑩與范曾兩位先生近半個世紀交往的見證,亦給今天的中華詩教留下了永恆的佳話。
葉嘉瑩先生一直關注中國古典詩歌吟誦傳統,並身體力行發掘、保護和傳承這一傳統。在先生的交遊中,她最欣賞的能夠秉承正統吟誦傳統的學人,就有范曾先生。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葉嘉瑩先生就曾請范先生為之吟誦古詩文,並即興寫下詞作以志欣慨。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當歷經艱辛終於回到祖國的葉嘉瑩先生遊覽香山,驀然看到范曾先生所繪屈原像時,葉先生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她當即用《水龍吟·題屈原圖像》來表達自己的感受。
四十餘年前,葉嘉瑩先生邀請范曾先生赴溫哥華講學,二人曾共登溫哥華洛基山。而這段往事也成為日後他們詩文往來常常用到的典故。2012年,加拿大阿爾伯塔大學授予范曾教授名譽文學博士學位,葉嘉瑩教授得知後欣然題詞《水龍吟》以示祝賀。
2019年,適逢南開大學百年校慶之際,范曾先生將自己創作的七幅南開歷史傑出人物像捐贈給了南開大學。其中一幅的主人公就是葉嘉瑩先生。在這幅作品中,范曾先生運用「畫中有畫 畫中有詩」的巧妙構思:葉嘉瑩先生身着淡荷色衣裙端坐於前,一幅畫作懸於葉先生左後上方,該畫作為杜甫肖像,側書其《秋興八首》中「請看石上藤蘿月,已映洲前蘆荻花」詩句。當時,范曾先生曾表示,南開園中走出這樣的大師,是百年南開的光榮。
葉先生百歲壽誕之時,范曾先生第一次依照葉先生的家族姓氏,鄭重寫下「和詩哲葉赫嘉瑩先生依原韻」。詩哲,這是一位詩人對另一位詩人的禮讚,也是對葉先生在當代詩詞學領域傑出貢獻的概括。
對千古文脈的體認和傳承,兩位先生各有自己的方式。他們的筆墨往來,既是交往的見證,更是當代中華詩教的生動寫照。這些往事不僅給今天的學界留下了二位先生博雅的學養、敏捷的才思、不泯的童心,還有那「有所為、有所不為」的持守和風骨,更有學人間相互欣賞、相互砥礪的襟懷和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