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打工仔來說,誰不希望升職加薪、年底有花紅呢?但香港就有這樣一群人,要求公司不加人工甚至自願減薪。原因是,申請公屋有嚴格的入息和資產限制,一旦超額,就會被剔除申請資格。因為入息或資產稍稍「爆錶」而與公屋失諸交臂的,在現實中並非個案。要解決這個問題,除了優化公屋申請制度,最重要的是增建公屋及增加置業階梯,讓市民有更多的上樓選擇。
大公報報道,現年39歲的文員阿敏一家三口租住油塘茶果嶺一間約200呎寮屋,2016年首次申請公屋,因夫妻倆入息近26000元,超出限額3000元而不符合申請資格。為了達至申請資格,阿敏辭去全職,打散工,月入由16000元降至2000元,豈料翌年再申請公屋時,因丈夫當年發了花紅,入息多了500元而被拒。2019年,阿敏第三次申請公屋,卻發現家庭入息超出限額100多元。連番碰壁,阿敏心灰意冷,不再申請。但近期得知所住寮屋即將清拆,她擔心又一次因為入息超額而上樓無望,一家人隨時淪落街頭。
像阿敏這樣特別「倒楣」的案例也許不多,但擔心入息或資產超額而拒絕公司加薪、發花紅的情況,並非鮮見。經常有網民發帖,自稱人工剛好申請公屋,近日公司有意加薪,他猶豫是否接受;也有不少網民表示寧要公屋不要加薪,否則只會因小失大。至於雙職工家庭為求符合申請資格而決定其中一個辭工,待公屋到手後才重新工作,在香港早就是司空見慣。
為求上樓,部分人寧願不加薪,寧願辭工,寧願向下流,這種心態不難理解,但這樣的公屋申請制度絕對不是好制度。另一方面,也有月入10萬元以上的公屋富戶,只要繳交雙倍租金,就可以繼續霸住公屋,而所謂雙倍租金,其實比市場水平低得多。公屋政策是社會「安全網」之一,但應該得到政府照顧的一些基層,長期在安全網外掙扎,而應該讓出公屋資源的富戶卻繼續享受着公共福利。這樣的「安全網」制度,某種程度上已經失去保障意義。
公屋資源不公平的問題,隨着平均上樓時間的不斷延長而進一步惡化。政策目標是3年上樓,現在平均是6.1年上樓,6年間的變化可以很大,以前符合申請資格的,隨時因為子女長大,入息增加,失去申請資格,過去多年的輪候完全白費。
公屋關注團體批評公屋申請制度過於僵化,不但沒有鼓勵釋放生產力,反而約束了生產力,應該將制度加以優化或增加酌情權。問題在於,蛋糕就是那麼小,不管怎麼切、怎麼分,都不可能公平,而酌情處理亦可能令制度形同虛設。解決問題的根本之道,一是加快拓土建屋,縮短輪候周期;二是增設置業階梯,增加上樓選擇。針對收入不上不下的夾心階層,過去在居屋和公屋之間還有「夾屋」,具有針對性,多年前被取消,現在有聲音要求恢復,值得特區政府認真考慮。
房屋問題是香港核心問題,但拓土阻力不小。一些人習慣性站在環保高地,他們對昆蟲、雀鳥生活環境的關心,顯然多過人類;他們要求調查樹木的日曬時間、通風狀況,同時對「無殼蝸牛」的生存苦況置若罔聞,最近圍繞粉嶺高球場的環評爭議凸顯了香港深層次矛盾。特區政府要解決房屋問題,必須要有破難而進的勇氣!
(來源:大公報A6:要聞 2022/09/06)